Pages

2009年8月2日 星期日

《醉兔》 作者:喵喵子

《醉兔》獅X   作者:喵喵子
 
 
「等等陪我去喝個酒。」
 
 
 
這個問句,從哪個同事的口中說出來都是稀鬆平常。
 
畢竟在繁忙疲累的工作後,鑽進居酒屋昏黃的燈光裡暢快地小酌一杯,這乃是紓解疲勞的樂趣之一。
 
 
 
 
但是這個相當平凡的問句,
 
從某個人的口中說出來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說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嗎?」赤川疑惑道。
 
他瞇起眼看著他身邊的金頭腦兼最佳搭檔,彷彿懷疑他是開了一個玩笑。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金田一聳聳肩,咬了一口紅蘿蔔。
 
 
 
 
 
 
 
 
 
 
 
 
...咳咳!!...
 
 
 
仍喧鬧著的居酒屋裡,一群人吆喝乾杯和低聲交談的響鬧中,滲入了一道雜亂的嗆咳聲。
 
「喂,你還是不要再喝了吧?」
 
赤川勸說著,手中玻璃杯裡的酒老早就暢快的飲盡。
 
相較之下,身旁的金田一非常反差的邊斷斷續續的嗆氣咳嗽,一邊吞著杯裡的酒。
 
 
 
無法習慣酒精的話,小酌一杯可就完全不是個樂趣了。
 
 
 
「咳咳...咳!...
 
只見金田一仍是一股腦兒的邊咳邊吞酒,彷彿聽不進赤川的話。
 
「你根本不是喝酒的料,別喝了吧。」
 
赤川皺眉,準備奪過金田一手中的酒杯。
 
不料金田一護住還半滿的杯子,紅框眼鏡下那雙早就咳到發紅飆淚的眼,露出的卻是再堅決不過的視線。
 
「如果你真是我的好搭檔,請你這時靜靜的陪我喝就好。...咳咳!」
 
金田一認真的用有些沙啞哽咽的音調說著,還搭配幾聲悶悶的咳嗽。
 
 
 
赤川無法明白這隻思考一向清醒的兔子到底為什麼突發奇想要這般虐待自己,
 
逼自己喝這種一向最不想喝的酒類飲品。
 
 
 
...
只要是金田一做的事,應該都有他的理由在吧。
 
 
 
抱著這個遲疑的想法,赤川只好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金田一痛苦的喝酒。
 
 
 
...咳咳咳咳!!」
 
金田一仍是一股腦兒的邊咳邊吞酒。
 
 
 
 
 
 
 
 
 
 
 
 
半夜12點多,一個男人攙扶著另一個男人走出居酒屋,
 
較壯的那男人把另一個腳步不穩的男人連拖帶拉地,好不容易將他安頓在一台滿是彈孔的白色TOYOTA副駕駛座。
  
...果然還是不該讓他那樣喝啊。」
  
赤川碎碎唸著,轉動鑰匙發動引擎,看著旁邊喝到爛醉的金田一。
  
「兔子,你到底在想什麼?」赤川皺起英挺的眉。
  
 
 
白色TOYOTA在夜晚的道路上狂暴的奔馳著,那是赤川特有的開車風格。
 
黃澄光芒的路燈隨著恐怖的車速從車窗外呼嘯而過,在白色的車頂上一再地留下瞬間的光影。
 
 
 
此時,副駕駛座上的人簇起眉頭咕噥了一陣,然後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
 
「吶...獅子...
 
金田一的聲音有氣無力,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所以還昏沉沉的。
 
「幹麻?」赤川道,剛闖過一個紅燈。
 
.........」但是金田一沒有繼續接話。
 
 
 
接踵而來的是大約10秒左右的短暫沉默。
 
 
 
「搞什麼,要說不說的。」
 
見金田一不出聲,赤川半抱怨道。
 
.........
 
才說了一個字,金田一又再度打住,跟著之後又是一片短暫的沉默。
 
 
 
「不想說就別急著說。」
 
赤川直直的望著前方,若有所思的低語。
 
卻見金田一皺起了眉,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
 
 
 
 
 
 
 
 
 
「我......我好想吐...
 
 
 
 「幹!不早說!!!」
 
赤川急呼,狠狠踹下煞車,那台飽經風霜的白色TOYOTA便在一陣華麗的打滑跟刺耳的橡皮摩擦聲後停下。
 
 
 
 
 
 
「嘔咳...!」
 
 
 
金田一在路邊扶著電線桿狼狽又吃力的咳嗽著,
 
赤川反胃的別過頭,然後聽見一陣乾嘔後,便傳來令人噁心的淅瀝嘩啦聲。
 
算著金田一差不多吐完了,赤川才往車子後座抽了一把衛生紙遞給金田一。
 
「好了,我看還是早點把你送回家,讓小喵好好照顧你。」
 
赤川說著皺緊眉頭,避開視線不去看電線桿下的嘔吐物。
 
「不要,我不要回去...
 
金田一拿著那把衛生紙粗魯的抹了抹嘴角,疲憊的喘著氣,帶血絲的眼泛著淚瞪著赤川。
 
 
 
「我要去你家。」金田一粗喘道。
 
「可是你這種狀態...」赤川狐疑。
 
「我要去你家。」他將答案複述。
 
那張認真的表情掛在臉上,在此時卻看起來單純像是個耍任性的小鬼。
 
 
 
 
 
 
...
只要是金田一做的事,應該都有他的理由在吧。
 
 
 
抱著這個遲疑的想法,赤川又猶豫的讓步了。
 
 
 
 
 
 
 
 
 
半夜1點,赤川的住所。
 
 
 
停好了車後,赤川扶著腳步不穩的金田一,跌跌撞撞的走到那缺乏打掃的公寓房間門口。
 
赤川從塞了皺掉發票的大衣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有些鏽蝕的鑰匙孔裡旋開門;
 
然後還不等赤川發言,金田一便擅自走進去,一頭栽進被蛀蟲啃了幾個洞的發黃被單上,像個醉漢似的。
 
 
 
事實上他現在的確是個醉漢。
 
 
 
今晚的金田一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狼狽到赤川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軌計。
 
「好了,兔子,你到底想幹麻?」
 
赤川皺眉道,看著死人一樣面朝下趴在床上的金田一。
 
再沒個好理由,赤川開始認真考慮把他敲昏之後送還給小喵,然後隔天早上再好好數落他一頓。
 
 
 
趴倒在床上的金田一,文不對題的悶悶地說:「獅子,你的床單臭死了。」
 
「那你就不要睡在那上面啊。」赤川皺緊了不能再皺的眉頭。
 
「欸...
 
此時金田一突然翻過身,讓出了一個勉強可再躺一人的空間。
 
然後,他拍了拍空出位置的床鋪道:「陪我睡。」
 
...啥???」
 
赤川已經無法理解金田一到底在想什麼了。
 
 
 
...
最主要的重點是,
 
咳,這句話本身複雜的意義太多了。
 
 
 
「我說你陪我睡啦。」
 
金田一瞪了瞪赤川,伸手將他扯倒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
 
兩個身高平均180的大男人擁擠的比肩橫躺在一張單人床上,這種畫面的詭異感可想而知。
 
只見金田一眼見計謀得逞,嘿嘿一笑,還帶了點酒氣。
 
...
果然是喝醉酒了吧。
 
赤川嘆道,卻也沒起身的打算。
 
「好了,兔子,你到底想幹麻?」
 
赤川再度發問,沒輒的看著旁邊的那位醉鬼。
 
對上赤川視線的金田一傻笑了一陣,然後靜默了下來,
 
被酒精暈紅的臉此時重新掛上的卻是一抹憂愁的淡笑。
 
 
 
憂愁的分不出他究竟是否醉了。
 
 
 
 
 
 
「我跟小喵...吵架了,分手了。」
 
金田一苦笑,眼神放向佈滿水漬的天花板。
 
 
 
...!!」
 
赤川愕然。
 
 
 
 不只因為這個大家都公認天造地設的情侶如此突然的惡耗,
 
更是因為金田一突然的舉動。
 
 
 
嘴唇上軟軟又暖暖的。
 
 
 
 即使只是個僅約1秒左右的接觸,那個觸感卻在分開後還深刻的印著。
 
 
 
 不知是出自於防衛還是攻擊,赤川像是野生動物般反射性的自床上彈起,
 
 猛地翻身將金田一的雙肩按在床舖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赤川正色道,用直視的角度看著底下的金田一。
 
「不,我不知道。」
 
 金田一茫然的苦笑,閉起眼。
   
 
 
 接踵而來的是大約10秒左右的短暫沉默。
 
 
 
 於是,赤川低下頭吻上金田一的耳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也不知道之後會怎麼樣。
   
 
 
 
 
 
 腦袋幾乎放空的赤川只是繼續親吻的動作,從喉頭到鎖骨───
 
 
 
 
 
 
 然後他聽到一個平順的呼吸聲。
 
 
 
 抬頭一看,金田一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靠,這混蛋。」
 
 赤川無奈的笑罵,從床舖上坐起來,替金田一拿掉眼鏡並幫他拉上被單;
 
 然後自己走出門外,就著夜晚的涼風甩了甩腦袋,將思緒重新整理。
 
 
 
 
 
 
 
 
 
 
 
 
 早上,喚醒金田一的是從窗外灑進來微燙的陽光和惱人的宿醉頭疼。
 
 
 
 「唔唔嗯...

 金田一咕噥一陣後皺起眉,一手按壓著悶痛的腦袋坐起身來,瞇著眼用另一手在床邊茫然摸索著。
 
「你終於醒啦,現在已經中午了。」
 
 赤川打著赤膊,僅穿了條發白的牛仔褲,手裡還拿著喝了一半的冰啤酒;
 
 他往床邊的雜物堆上撿出一副紅色膠框眼鏡,遞給金田一。
 
 金田一接過眼鏡戴上,眨了眨有些暈眩的雙眼以調整焦距。
 
 「吶,拿去。」
 
赤川拋給他一根稍早在超市裡買的紅蘿蔔。

 「謝啦。」

 金田一接住蘿蔔,啃下一口,熟悉的淡淡甜味與土味隨著咀嚼的動作在舌尖擴散開來,
 
 腦袋裡的思緒也慢慢的恢復正常運作。
 
 「昨晚...真是抱歉啊。」
 
 金田一嚥下紅蘿蔔,苦笑道。
 
 看來即使喝醉了,他還是有點印象。
 
 「沒什麼啦,你有什麼煩惱的話我都願意傾聽。」
 
 赤川真心的說著,隨後擺出正經的表情說:
 
 「不過拜託你下次有事就直說吧!你這樣拐彎抹角的,不怕我強暴你?」
 
 他想起昨晚行為危險的金田一。
 
...
真的,很危險。
 
 「不,你不會。」金田一肯定的笑了笑,又咬了一口紅蘿蔔。
 
 赤川吐吐舌頭表示沒輒,不太能苟同金田一的話。
 
 
 
...
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這傢伙居然敢這麼信任的下定論。
 
 
 
 「反正,有需要的話,晚上我也可以好好〝安慰〞你喔。」赤川在床邊坐下,笑的很奸詐。
 
 「不用了。」忽略赤川的黃腔,金田一按了按又開始陣陣發疼的太陽穴。
 
 
 
 「...那,你跟小喵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赤川正色,切入正題。
 
 大家都公認金田一和小喵是最佳情侶,現在出現這種意外性的發展實在是不可思議。
 
 金田一苦笑,咬了一口蘿蔔,細細咀嚼:
 
 「我們為了工作的事吵架了,小喵哭了,他要我滾蛋。」
 
 赤川皺眉,反駁道:「你不會是這麼任性的人,小喵也不是那麼不體貼的人。」
 
 是的,有什麼隱瞞著。
 
 「就只有你騙不過。」
 
 金田一嘿嘿一笑,表示佩服。
 
 「其實因為小喵抱怨我這幾個月總是跟你混在一起,不帶她出去也不常回家,分明是故意忽略了她。」
 
 「什麼啊?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你們兩個啊!」赤川失笑道。
 
 他知道金田一是不可能會想故意忽略心愛的小喵的。
 
 雖然他們虎豹小霸王的情誼堅定相當,但畢竟小喵對金田一的重要性也不是區區幾句話就可以解釋的。
 
 這麼想著的赤川在同時也感到一絲絲複雜的酸澀。
 
 
 
 「不過,男女朋友偶而像這樣吵吵架,其實很正常啊。」赤川歪著頭想了想,繼續發表意見。
 
 「我不曉得,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金田一又是一抹苦笑。
 
 看來再怎麼聰明的人,也沒辦法知道所有事情的;
 
 即使是全宇宙最聰明的兔子,姑且不論180的智商,畢竟還是個普通人。
 
 
 
 「哎~哎...
 
 金田一在床上將腿盤起,咀嚼著最後一口蘿蔔配上一聲長嘆:
 
 「這下子小喵恐怕不要我了。」
 
 「才不會,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赤川肯定道。
 
 「誰知道呢?」金田一吞下口裡的紅蘿蔔,無奈的笑了笑。
 
 「要不,換我追你好了。」獅子正色,從後方環住金田一的脖子將他往自己懷裡拉。
 
 「白痴。」金田一笑,仰頭用後腦杓往後輕撞了一下赤川的額頭。
 
 
 
 〝嗶嗶嗶嗶嗶───
 
 
 
 此時金田一的手機響起。

 金田一脫出赤川粗壯的手臂,從被拋在雜物堆上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搜出響鬧不止的手機。
 
 手機螢幕顯示著:
 
 
 
 〝 小 喵 〞
 
 
 
 金田一詫異的看了看赤川,赤川點點頭示意他接起。
 
 「...喂。」
 
 接起手機,金田一遲疑的應聲。
 
 「沒什麼,不要緊啦!...不會,我知道的。...嗯,我也愛你。」

  金田一對著手機斷續的應答著,逐漸笑開。
 
 赤川也笑開了,臉上的笑容好像寫著〝聽我說的準不會錯〞。
 
 「嗯嗯,掰掰。」
 
 金田一對著手機另一端道別,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一掃陰霾,笑的很燦爛。
 
「看吧,就說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赤川豪邁的笑道,拍了拍金田一的腦袋瓜。
 
 「哈哈,還是你猜的對。」
 
 金田一也笑道,任憑赤川揉亂自己的頭髮。
 
 「哪需要猜,你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赤川真心的說。
 
 
 
 「不過,」
 
 
 
 赤川頓了頓,繼續道:
 
「要是下次小喵又說不要你,我就會追走你。」

赤川笑了,笑的很認真。
 
 「我會等著。」
 
 金田一也回笑,笑的很認真。
 
 
 
 
 

 「好了,我陪你翹了整個上午的班了,現在也該回工作崗位上了吧?」
 
 赤川站起身來,將早已不冰了的啤酒一飲而盡,順手往牆角的空罐堆中一 扔。

...我想先沖個澡。」金田一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皺眉。

「不用啦,那麼麻煩幹麻?又沒做什麼事情。」赤川往耳後搔了搔道。

「我可不是你,我很愛乾淨的。」金田一朝赤川的臉頰輕揍一拳。



〝嗶嗶嗶嗶嗶嗶───


手機再度響起。

這次是赤川的。



「喂?」

『你們這兩個虎豹小霸王死去哪裡了啊!?』電話另一端傳來潤餅急燥的聲音。

「在我家裡啊,怎麼了?」

『還問怎麼了!!水戶街口第四區發生了幫派火拼,無線電請求支援了老半天,每個跑來的刑警都不敢插手!!

  你這個槍戰瘋子怎麼沒來幫忙參一腳啊!?』
 
 「什麼!!你早說嘛!馬上就到!!」
 
 赤川熱血的跳起來,掛掉手機並套上大衣。
 
「好啦,放棄掙扎吧!有架要幹囉!」
 
 語畢赤川順手抓起車鑰匙,另一隻手拎起西裝外套拋給金田一,然後粗魯的推開門就往外走。
 
 「真是的...
 
 金田一無奈的苦笑,只好暫且忽略身上不習慣的酒味,趕忙套起西裝外套跟上赤川寬闊的背影。
 
 
 
 虎豹小霸王的主題曲千篇一律的在彈痕累累的白色TOYOTA裡響起。
 
 「虎豹小霸王上場啦!!!GOGOGOGOGO~~~~~」
 
 赤川大吼大叫著狂踩油門,金田一在副駕駛座上乖乖的繫緊了安全帶。
 
 
 
 
 
 
 TOYOTA抓狂的揚長而去,
 
 
 
 虎豹小霸王神勇的一天又將開始。
 
 

 
 
 
 
 
 
  《END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